大学生因误解十几年未叫爸 发帖向绝症父忏悔
近日,天涯等论坛上的一个帖子引起了网友们的普遍关注。一位名叫杨怀德的大学生发帖忏悔:由于对父亲的误解造成父子间的隔阂,十几年来,他不曾叫过一声“爸爸”。近日,他突然得知父亲身患绝症,决然放弃治疗,将本应用来治病的钱全部留给了他付学费。“哭泣的父亲让我完全忘记了他以前是如何凶巴巴的,我强忍住自己的泪水,心里其实却在淌血,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我原来一直以为不关爱我的父亲其实是如此爱着我,只是我自己一直没有好好去注意过。”杨怀德在帖子里这样写道。
眼下,杨怀德正拚命打工赚钱,希望能够攒够钱再次把父亲接回医院治疗,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在父亲临终前修复他们的父子关系。有网友评论说:“这正是现实版的《千里走单骑》!”
儿子想用实际行动修复父子关系
前不久,记者来到杨怀德就读的浙江理工大学,他是该校经济管理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沉默,人极内向,坐在记者面前显得很局促,总是低着头或者别过脸,不愿与人正视,双手始终攥在一起。
“这么多年来,父亲在我的心目中只不过是一个代名词,自从小学以后,在我记忆里似乎我再也没有亲昵地叫过爸爸了。”杨怀德对记者说:“但是自从知道父亲身患绝症后,我突然感到我与父亲的种种隔阂,很多都是因为误解,我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是我错怪了父亲。我现在拼命打工赚钱,就是想多攒点钱,把身患绝症的父亲再接到医院重新治疗。”
杨怀德的室友杨敏说:“最近杨怀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特别沉默寡言,也很少呆在寝室里,以前他可是一有时间就要泡在寝室里借用同学的电脑上网的,因为他喜欢写小说;而现在经常一整天都看不到他人影,晚上也是半夜三更才回到宿舍,一回来倒头就睡,好像特别疲惫。”
杨敏说杨怀德现在也变得特别节俭,虽然知道他家经济条件不好,但是他以前还是一个蛮热情开朗的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杨怀德在超市里打工,杨怀德对我说,他不只在超市里打工,还找了好几个兼职在勤工俭学。”
杨怀德所在班级的辅导员李孝明老师对杨怀德的印象一直不错:“虽然他的成绩不是特别突出,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活跃的,尤其喜欢文学创作,前不久还有一本小说出版。不过,最近我发现杨怀德看上去总是特别累的样子,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利用课余时间在勤工俭学,他跟我说由于他父亲得了重病,他想多赚点钱为父亲治病。”
父亲出院几天后,杨怀德才从哥哥的电话里得知父亲是因为担心负担不起医疗费才出院的。杨怀德说,那一刻,他感受到来自内心强烈的愧疚,挂上哥哥的电话后,他再也忍不住泪水,跑到学校操场大哭了一场。为了不让自己抱憾终身,他打定主意,要在父亲有生之年,尽量想办法修复这段父子关系。
病危的父亲将希望留给了儿子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2005年11月的一天下午,杨怀德在宿舍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边哭泣边说父亲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希望他能回去看看父亲。
当时,杨怀德正在忙于出版自己刚刚完成的小说《欲望城市》,而且此时杨怀德并没有打算原谅父亲,他并没有及时回家。
又过了半个多月,哥哥杨怀强打来电话说,父亲现在已经送到杭州治疗,情况不好,经医生诊断是癌症晚期。杨怀强在电话里再三请求弟弟请假到医院照顾父亲,因为他与姐姐都有工作在身,而妈妈也在县城的一所小学打工,无法长期请假。
接到哥哥的电话后,杨怀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看一看父亲。次日下午,杨怀德请假从下沙大学城赶往位于杭州半山的省肿瘤医院,他父亲正在那里接受治疗。他到达半山时,已是傍晚6点多了,他父亲已经在半山公交车站等了他好几个小时。
杨怀德说:“那天在公交车站牌,路灯朦胧的夜色里,父亲的身影有些模糊,他佝偻着腰,病痛的折磨让他看上去很虚弱,颧骨由于瘦削显得很高,嘴角全都溃疡了,疼得他直咧嘴。”那个时候的父亲,和杨怀德印象中的父亲完全是两个人。
父亲问杨怀德吃饭了没有,随后两人走进一家小饭馆,叫了两个菜,父亲只给自己叫了一份青菜,说生病了分开吃好一点。杨怀德说,这时候,他突然感觉眼睛酸痛酸痛的,原本以为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此后,杨怀德又去过几次医院,父亲让杨怀德不要请假来照顾自己,只要有空来看看就可以了。
12月27日,杨怀德最后一次去医院看父亲。当时父亲面朝墙躺在病床上,不断地叹气说:“今天医院又来催费了,我叫你哥不要再打钱进去了,我知道,钱已经花得差不多,再花就要背债了。”
父亲做化疗不能穿有领子的衣服,再加上他原以为这次来杭州看病只要两三天就可以回去,并没有带过冬的衣服,没想到这一治疗就过了个把月。当时,杨怀德找同学要了一些旧衣服送过去,父亲没有接受。
那天,父亲对杨怀德说:“没想到这么些年来,他这个父亲做得这么失败。”后来,父亲坐了起来,哆哆嗦嗦地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存折,交给杨怀德说:“这是爸爸最后的钱了,我没什么东西留给你们,你还有一年才大学毕业,这点钱就留给你付学费,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杨怀强说:“第二天,父亲就叫我哥哥安排出院,回了老家。当时我还在四处想办法借钱,但是父亲就是坚持不肯再到医院去了。”
父亲一直在用另一种方式关心儿子
采访了杨怀德后,记者决定前往杨怀德的老家探访其父亲。老家位于天姥山脚下的新昌儒岙镇雅张村。
好心的村民给记者带路,他指着一幢依山而建的两层土坯房说,“这就是杨家了。”与其说是楼房,不如说像窑洞,山土流失,一楼的房屋被山土冲塌方了,几根碗口粗的木头撑着,记者要拽着路边的树枝,才能从路上跨到门口。
一个脸色焦黄的男人从黑洞洞的屋里走了出来,他个子很高,显得很瘦削,满是皱纹的脸有些浮肿,面容凄苦,显然是被病痛折磨了很久,他冲我咧了咧嘴,满嘴的牙齿都脱落了。村民说:“这就是杨桂正,杨怀德的爸爸。”
说起家里的事情,杨桂正十分激动,声音很大,说着当地难以听懂的土话:“没有办法啊,这是天灾人祸,家里本来就挣不下钱,他妈身体也不好,我还害了这病,为了孩子的学费,他妈只好到县城给人家打工。”
杨桂正另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成家,家里只有病中的杨桂正一个人住着,他指着家里的土坯房说:“你看这家穷的,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房子是我21岁那年盖的,我今年已经58岁了,再没有能力重盖,山里没有什么收入,田里种的稻谷还不够家里吃。以前,我在村里跟人合伙做电工,每个月120元钱的补贴要4个人分,前年开始我一个人搞,身体又不行了。”
记者问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杨桂正摇了摇头说:“为了治病,大儿子和女儿已经把他们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花了3万多元,本来医生说再有几个疗程应该能治好。我自己知道不行了,再治就要背债,不去浪费那钱了,我这辈子没能给儿子们留下什么,临死了也不能再给他们留一屁股的债。”
谈话间,杨桂正不停地起身去喝水漱口,后来才知道,得了癌症后,他的牙齿都烂掉了,嘴巴和扁桃体又溃疡,很难受,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漱口。
“我知道儿子在怪我,特别是小儿子说他从来没有父爱,十几年了,他几乎连一声‘爸爸’都没叫过我,我知道他恨我这么些年来不关心他们。其实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好的?这些年我身体一直不好,一直是咬牙帮着他妈干点活,供他们三个读书,现在病倒了,治不好了,就熬着吧,哪天死了就算是到头了。”
记者问他知不知道他的小儿子现在正在打工赚钱,希望攒点钱再把他接到医院治疗。他怔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知道,从来没听杨怀德提起过。
记者低头记着,突然发现声音不对,抬头一看,杨桂正吸着鼻子,边哭边说,脸上带着笑,泪水却顺着黑黑的脸不断地流下来,他伸直胳膊,用脏衣服擦眼泪。我知道问不下去了。
不知父爱
最近,杨怀德正在构思创作一部新的小说,题目就叫《不知父爱》。因为生活的重压,父子亲情变得粗糙而又模糊;因为不善表达、缺乏沟通,一对亲生父子心生芥蒂。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生死抉择,被生活的艰辛深埋于心底的父子情深终于重新迸发。
杨怀德对于父亲的深深忏悔感动了所有看过他帖子的人。因为贫困、因为不善于表达、因为没有充分地沟通和理解,父子俩产生了深深的隔阂。青春年少的杨怀德,想到的只是一定要读大学,一定要出小说,在他为自己的将来作出种种设想时,却惟独没有想到,在他的将来之中,还包括父母的一部分。
其实,不能真正理解父母心情的孩子又何止杨怀德一个。我们经常能听到身边的一些大学生抱怨生活的种种不公,看到他们无所顾忌地花钱,大手大脚地消费,很少打电话回家,听到父母的叮嘱就觉得烦。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过,父母日夜操劳,省吃俭用,只为了能多攒一些钱给孩子添置新电脑、更换新手机、购买漂亮衣服,甚至只是为了孩子的几次吃喝消费。为此,父母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父母对孩子的爱,不论表现为何种形式,永远都存在,而能有几个孩子会意识到这一点?总是要等到真正长大成人,才会意识到当年“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幼稚;总是要等到自己也为人父母的时候,才知道父母为我们付出太多,而我们为他们做的太少;总是要等到变故发生,才会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这份责任有多重。
今天的杨怀德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对家庭和社会的责任,但是等他想到要为父亲做点什么的时候,已经是父亲最后的日子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也许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有多少人,在他的一生中有过这样的自责和后悔?有多少人,在幡然省悟后已为时太晚?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牵挂着的人,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需要自己挑起的责任。他们需要被唤醒,在家庭和社会需要他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人世间,需要理解,需要宽恕,需要相互的体谅与关怀。意识到这些,一切就不会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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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 不是我们学校的嘛 我们理工的经管的 拉 <P>我捐了钱,被人说是傻瓜。。。。。。。。</P>
<P>这世道,太郁闷类</P> 父子间十几年的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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