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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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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4 12: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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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如同曾经的罗马巴黎,那一刻,伟大的城市广州一声不响见证了自己的沦陷,见证了流血屠杀,见证了如水般流逝的岁月不再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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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9 H2 S, u 尽管我不大喜欢城市,就像对那些穿着一色服饰在巨大的体育馆内来回奔跑的运动员有点不屑一顾一样。千古英雄草莽间,我喜欢在阳光直接照耀中舒展四肢入樽。但无论如何,二千多年过去了,无比悲壮的抗日战争结束后半个多世纪也消失了。广州还是顺应了历史的安排接纳了这个伟大国家五十六个民族的后世子孙,无数的男男女女在这二十多年里带着希冀,跨越黄河长江来到这里同饮珠江水。作为客家人的后代,我也听从了命运的呼唤,在它拥有辉煌与沦陷之后,像我的祖先曾经那样车马劳顿,过了十二条桥穿越了十一个山洞,一直向前拐了九个大弯,向右在太阳升了一次落下,黑夜即将来临时来到了。适应了这里无常的天气与闷热漫长的夏季,而且再也没有离开。今天我已把它当作是第二个故乡。/ s* L9 t0 w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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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 江
9 B* c9 c* ?- f& G! q& v 爱 今夜你在何处# D7 f! k" h% @' r, Q R/ [* V! ^
月光下你水波荡漾2 Z, `0 t! W3 s# X& W; j9 G% N$ t
有如女孩凝视心上人的眼光* D) X4 t6 U9 U6 o+ p
令我惆怅 珠江 你静静流淌
" S/ g0 R& w, d9 \1 a/ w% Q; x 就这样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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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p7 V) A1 Z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都已在广州整整呆了十年了。就像这个星球被划为五大洲四大洋一样,广州则由天河越秀白云等几个区组成。我就住在其中的天河区石牌,从岗顶直落到黄埔大道有一千零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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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8 g0 J, W! Z3 m 十多年来,我的日常生活与行为基本都在四季常绿的树叶,春季潮湿生水,夏天又长又闷,位于地球北纬23°8’的这一千零一米间展开。在这方圆之中,我在岗顶看电影,在天河书店买书,打球的场地就更多了,很方便就可以打发一天。如果一不小心,有了什么伤风感冒,中山第三医院就在眼前,要是这家医院没办法,那阿肥就得给我准备后事了。阿肥常对他独子说,“仔,听阿爸的话,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结婚生子,有了子女,阿爸来带。”( b6 t) K. L;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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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一幢叫做兰亭阁,高三十四层商品房的第十六层的l602-B。门前贴有红底黑字:平安二字值千金,和顺满门添百福,如意吉祥。阿肥年年大年二十九,都亲笔写好这十八字送我。今年,我拒绝阿肥的好意,自己出笔手书了十几个字做门联,那就是:一时人物风尘外,千古英雄草莽间,横幅则是我的名字,只要-出电梯就可以看到。除了对联,门前还贴着当年阿里击倒利斯顿,首次获得金腰带的黑白海报;利斯顿已经四脚朝天,阿里还在挥动右手大喊,站起来,再打。多年以后,在世人的注目中,在美国亚特兰大奥运开幕时,看上去虚弱不堪的阿里站在高台手持火炬,他身后的夜空一片漆黑,有如利斯顿被他击中倒地后的感觉。伟大的阿里试图点燃开幕圣火,当年挥动的右手抖颤不已,我想利斯顿如果看见这一幕,他会含笑九泉。7 w2 {8 A; r4 Y,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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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海报,打开我的l6O2-B房门,迎面就是张超级大的世界地图,占据了客厅半壁墙面,图面清晰,整个世界五大洲四大洋以1:1000000的比例陈列眼前,一眼就知道,房间主人有那么一种放眼全球的战略眼光。OK,放眼全球,我认为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的就是于世人注目之中,在拳台上以技术性击倒轻重量级拳王小罗伊.琼斯。由于无法做到,所以我把罗伊的照片贴在地图上的大平洋,并以此告诫自己随时保持谦虚。罗伊旁边是铁木真和拿破仑的画像,我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新选择,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也是不错的。在地图里面的大西洋,则挂着缩小型的哈伯天文望远镜,每当夜黑星繁的时刻,我都会以l6O2-B的阳台为宇宙的中心认真观察无限。我清楚十二星座的位置,仔细察看北斗七星和九大行星的运作,看它们是否会在一夜间排成十字形,这预示世界末日。我对冥王星情有独钟,它一直孤单着,无法得到母爱,被理性无常的科学家逐出行列。我热爱满天闪烁的星辰,对它们充满了感情。最伟大的屈原此刻正走向汨罗江,别无所想,最后一刻,他抬头仰望,目光在黑暗中投向了北斗。相传,荆轲在黑暗中渡过易水刺秦那一夜,巨蟹座发出无比绚丽的白光,东西方最伟大的刺客接剑上船,七彩的流星在黄昏时分就开始一颗接一颗向北部降落,他转身注视前来相送的太子丹和旁边深情凝望他的公主,随拔剑歌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不用再送了,朋友,此去不可能回来,但是不要悲伤呀!有这样的好剑把我来陪伴。剑!又薄、又韧,弹出的声音把天地来掺和。剑呀!你是如此锋利,我用了天山的石和南海之水,从上天借火,让你在极寒与炽热里铸成,你就再多看一眼上天的星辰吧!就像我转过身来,最后与朋友互相注视。相传,昭君出塞后随大队人马一路向北而去,离汉城愈来愈远,她不断回头张望,但对象还是愈来愈模糊,直至完全消失。三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并且下起了大雪,她取来琴,边弹边唱,她希望汉城的父老和相爱的人可以听见,琴声无比凄凉,传到无限远,狮子座星系无不被感动,它们越过二亿光年的距离,化成朵朵雪花,轻轻落在她脸上和她的泪儿一起溶化。每当望满天一闪一闪的繁星,我相信已经呜呼哀哉的阿蓉肯定是其中闪烁的一颗,如果阿蓉还活着,她应该五十有一了,不知是否风韵犹存。阿肥去年六十一大寿时,我带了二支啤酒前往给他贺寿。当晚高朋满座酒过三巡,阿肥微醉,从荷包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递了过来。照片里面是一个漂亮女人抱着个婴儿,老肥注目照片感慨万千,神情悲悼,说:“仔,这是你阿姆和只出生三个月的你。”,说着老肥把我抱在怀中,“你阿姆很疼你,仔,你知没!”。当一天的星星都出来闪烁的时候,我就把被子抱到阳台上睡觉,在阿蓉的注视中入眠,就像小的时候。$ R3 f' h8 H& V! S- N" @
( d- w4 [7 B' L 在超级大的世界地图下面是沙发和茶几,茶几二米远是台电视,这是人类伟大的科技成就,就像客厅里的冰箱电扇、音响。不过我也时常在电视面前坐足二个小时,观看各类节目。电视后面的墙壁贴着睁着伤感双眼的王菲,还有拿着吉他在弹的伍佰,我喜欢王菲、伍佰、喜多郎,喜欢音乐。是呀!真的非常投入,当阿蓉不在的时候,姑姑买了会唱歌的收音机给我,于是许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我不能没有音乐,拥有许多动听的光碟,如果长时间没有音乐,我会感到烦躁与坐立不安,对眼前的现实不知所措。就像阿肥对阿蓉着迷一样,我亦总是全身心投入聆听世界上的各种声音,每当打动我的声音组合响起,我就会完全忘记地球的自转和白黑的交替,身躯大脑与节奏的快慢完全配合,脸部表情起伏不定,喜怒哀乐的过程亦瞬间完成。当音乐响起,我在阿肥面前大跳大喊兴奋过度是常有的事,那一刻,阿肥必须唬着脸忍受至少五分钟,在这个时间里面我先拍他的秃头,然后是拳击他的凸肚。当然,有那么一天,阿肥和阿蓉的独子也会老。当我老了残了躺在病床上,了解我的那些七老八十的朋友兄弟会在我耳边放上凄美的,西崎崇子用小提琴倾情演奏“梁祝”中最后的“化蝶”,而我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丁点反应,大事不妙了,是的,又一个伟大的中国客家人死掉了。一个时代就此告终,所有人都将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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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莎莎 于 2009-3-4 16:3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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