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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罗杰ro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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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8年,我勾搭上了当时的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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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5:30 | 只看该作者
我打开房门走出客厅,看见叶子薇正站在玄关,手里拿着手机,隔着一扇门跟外面的人讲电话。我听见她说,你走吧,要不然我叫保安了。
, H& h2 u5 y! ?  我走过去说,还跟他废话什么,让他快滚,不然直接打110。 7 Z& Y- w$ j; E( Z2 x( p) l
: f( q. v8 M, c/ s( I
  外面的那人听见了我的声音,疯了一样地拍门,大声质问,May,你跟谁在一起? 8 ]5 C* ~! |. i' }" d: D! i
  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又从手机里传出来,像是可笑的二重奏。 * X9 y2 C- ?  G7 ~0 ]4 d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估计是让我别出声。我索性一把抓过她的手机,放在耳朵旁,客客气气地说,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 x2 X, N3 F+ r& P* Z2 D  那人愣了一会,反问道,你是谁? 3 L9 B% z! F/ W: u
  我回答说,我是叶子薇的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3 K9 m2 L+ G& V# v& \- d
  那人说,男朋友?她说今晚跟表妹在一起。 " Y  [5 }! B' _5 `# o
  我看了叶子薇一眼,她应该没有听见这句话,脸上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吧,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一点都不讲情面。我没有猜错,这女人,叶子薇,是个大话精。 4 ^7 }7 V: w; l. Y0 C
  我继续刚才的问题,请问你是哪位?
% W7 p( v8 C. j, }. P6 }  那人说,我是她老板,我姓王。 $ Q' S# g6 B( n
. n' z  E6 ]0 ?1 X2 [' p
  我说,那么王总,那么晚找我女朋友,有何贵干? ) t1 f/ ^3 ~* Y0 j
  那人突然提高了音量说,我还想问你呢,那么晚在她家里干嘛?   j1 I+ v' F$ x7 J+ C
  还能干嘛?当然是干她了。不过我只是说,王总,这好像不归你管吧?你是她老板,又不是她老爸。倒是王总你那么晚过来骚扰,已经吓到她了,你知道吗? 7 b* X* m. u3 V5 ]9 Q7 ^+ F
  那人说,我拿笔记本给May,就算国庆去旅游也要带上,国外客户是不放假的,你开门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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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5:55 | 只看该作者
我捂住手机,对叶子薇说,你老板说要把笔记本拿给你,有这回事吗? . ?" S) F, h% S9 m3 h! K  e
  叶子薇想了一想说,昨天他有说过,要我随身带上笔记本,我才不理他。 3 _" ^; m6 ]* N

) k& s0 c' L( P6 ?; v  我说,但人家都过来了,我们就收下也不会怎样,最多明天别带出去就好了。 0 }* E% O# _+ f: Z% u; ]4 z& q
  她着低头没有说话,我接着说,子薇,我现在给他开门,你说好吗?
$ r/ x2 S: X& x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还是那一句,云来,万一他冲进来怎么办? % K. Y2 h3 P0 v' c/ ^
  我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万大事有我,我是你男朋友,这事就交给我处理了,好吗? : C- M) k4 I% n: y) W" y; S. D
  她看了我几秒,终于点了点头,又慌忙补充道,你们别打架好吗,我最怕打架了。
% F- t9 C( d( B: o* u/ p1 H5 K  我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的。喏,你拿着手机。 9 U  [( \" O! h6 r3 C9 L
  我想整理一下衣服,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上衣。我在短裤上擦了擦手,然后就去开门。她向后退了两步,看来是真的害怕我们打起来。我暗暗握紧了拳头,哪怕他是苏联摔跤手,我就是想打架。 - l  D$ y! C9 D) V& F
, t; m( {/ c) W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胖子,一个虚弱的胖子,一个浑身大汗的——死胖子。
7 Y; F5 W8 v& p8 d  那人看见我开了门,没有冲进来,反而向后踏了一步,随时可以逃跑的样子。我细细打量胖子,他戴一副近视镜,右手提着个硬纸袋,衣服湿湿地粘在身上,每个毛孔都向外渗透着汗液,像是一捏就出水的海绵。
/ }1 P7 l2 |; P) p& C  他没我高,比我胖,我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虽然我是半个排骨型,但饱他一顿老拳,还是没问题的。
; p4 Q+ f3 {6 e* t3 t) n6 F  我伸出右手说,王总,你好。
8 t: o; Y: ^4 M8 b- O# C  r( I  他犹豫了一下,把硬纸袋换到左手,然后把右手伸了过来。 ; i, k2 M* f  i; f$ _( p. V+ W8 z' B3 r' r

  I( p# D# \: T" D! ~+ p, Q1 j  我一把攥住他的右手,用力盯着他说,王总,这几年来,谢谢你对我女朋友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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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6:22 | 只看该作者
胖子大概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牛头不对马嘴地答,我来就是把笔记本拿给May,公司很多事情要处理。 $ d2 Q! D" [+ r* Y& _/ L" l& |2 v2 N: J
  他举起左手的硬纸袋,我却不接;他想把右手从我手里抽出来,我紧紧握住不放,用力捏他的关节。我说,王总,进来坐坐吧。
: u( [* H, A& B2 S  皱眉头就对了,我就是要激怒你。来吧,只要摩擦发生了,我就可以让它扩大。没什么说的,我就是想打你一顿。
2 {7 V8 s& o7 t3 N0 a9 o- W+ k$ z  他却很没种地说,不坐了,我要回去了,还有事。
# Y; y; _5 F7 |5 ^4 X" O+ Y: @( k/ o
  这时叶子薇走了过来,接过胖子手里的硬纸袋,对我说,就让他走吧,好吗?
5 l0 g* d. b# v  我松开手,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就走,算是落荒而逃了。
5 O8 w- R( M% M4 a, P. G* p0 C6 e. P  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然后才关上房门。她把硬纸袋放在茶几上,我往里面瞥了一眼,果然是笔记本,还是白色的苹果Mac book。 ' M  ?& f9 ]' J# B" u# _
  她走过来抱住我的肩膀,期期艾艾地说,云来……
6 d( A" Z0 u/ X9 C: J% T$ h. f' \
. m; q" ?8 o6 b" J4 `! k( @9 X  我推开她,到沙发上坐下,摸出一支烟,点上。我发现抽烟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它在我手指间不停跳动,放大了我的颤抖。我狠狠吸了一口烟,感觉整个肺都在燃烧。 2 ?5 M- l" c: J5 v, `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大家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她怎么解释,无论我怎么表态,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外交辞令。我知道她在撒谎,她知道我根本不信。但如果还想维持这段关系,双方都要配合着演下去。 & Q& E) I  M  T% y# \& F. ^! h
  如果我过去生活得很干净,没有像Cat这样的情事缠绕,现在这个形势,我当然可以愤怒。很可惜,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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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6:43 | 只看该作者
时间过得那么快,香烟快燃到了指间,桌上却没有烟灰缸。做个决断是那么难,而且无论我怎么做,看起来都是错的。 * S  I9 Y8 W! W
  我可以把烟蒂扔在地上,霍然起身,蹂灭那暗红的火光,然后跟叶子薇说分手。她一定会哭的,会说我错怪她了,会求我不要离开。但有什么关系呢,我相信自己心肠够硬,抛弃女人的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做。
  r6 E8 d1 m4 e2 b( K, `  然后,我们就作废了明天的机票,还有这一段感情。之后,我会继续以前的生活状态,一边明着放纵,一边暗自等待。终此一生,或许我会等来比她更好的女人,或许不会。
; _3 z: M, R3 }3 ]' c% c+ B  香烟弥漫的同时,挂钟滴滴答答在响。指间的焦灼越来越近,我脑海里乌烟瘴气,却明明白白地知道,事情得做个了断。 / K) b7 b4 r' ?
  就算了吧,坏人我来做。
# _4 ?, E$ R: g' o8 _  我咬紧牙关,刚想起身,叶子薇却转身而去,倒了半纸杯的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她轻轻夺下我手里的烟蒂,投进水里。纸杯发出滋啦的微响,是什么被熄灭的声音。
6 f# n& P6 l6 K# r) W+ T' }( D9 g" v% |( Z! J# B/ N
  纵然是丝丝点点计算,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终究和预计的相差太远。
! H8 ^; m* S( c- s2 m: v  我还是站起身来了,她垂手而立,欲言又止,脸上那做错事的表情,让我毫不犹豫地心软。她似乎想要抱我,在她轻轻举起手臂的同时,我已经把她揽入怀里。
! Q1 \0 g, E8 |/ J$ F7 Y  我并不是那么急切地要抱住她,我只是害怕,如果继续面对面地凝视下去,她会发现我眼里的亮光。而这一种与生俱来的软弱,正是我所深恶痛绝,拼命想要掩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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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7:00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长久的沉默。叶子薇把头伏在我肩膀上,渐渐开始抽泣,然后终于哭出声来。她断断续续地重复一些话,无非是老板疯子,他想害我,云来我不能没有你,诸如此类。
4 Y- o) U; ^2 S0 N7 B* F$ o* H  我安抚着她的背部,斟酌良久,用低沉而坚定的语气说,子薇,无论事情怎么样,你都要记住,我们是站在一起的。
+ d2 m" W+ e0 Y% o6 X% z3 T  她轻轻一颤,双臂把我箍得更紧,喃喃道,你真好。
+ a4 H1 c" Y- ?  此时此刻,我怀里确确实实抱着个温软的女人,我可以闻到她发丝里的香气,同时感受她的爱意、愧疚和感激。这个女人柔软得像一个梦,我不忍醒来,一晌贪欢。
/ y, c* H# w7 ^) L$ |  我心里清楚,有一些事实坚硬地存在着,就像茶几上那个笔记本;但既然无法面对,也只好摆到一旁。以后的,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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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7:19 | 只看该作者
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接w的,我只知道她的反应比我还热烈。她用力xi yun着我的舌头,指甲深深陷入我的肩胛,似乎想把自己嵌入我的胸膛。我竭尽所能地回应她,两个人的chuan息里,充满了迷乱和狂热,又那么绝望。
: |- X7 {9 Q4 }$ i$ @  G, G/ k9 `. u, F/ L/ g8 K9 q
  我们几乎要在客厅沙发上来的,后来她双脚缠在我腰上,我举步维艰,挪进卧室。我们一起跌倒在床上,叶子薇马上就想要,我说,等等,我先去拿……
9 A- s& P; u6 T  她却执意不肯放手,在我耳边说,云来,我给你生个儿子,好吗? 2 @# C5 O1 b5 `* X, W+ Y7 r
  儿子。我想给她相应的承诺,比如结婚。最后,我什么都来不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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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7:35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偷眼看了一下茶几,上面的笔记本已经消失了。我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是个识趣的人。 % N2 Q: y1 a! ?" z4 z& \4 S
  电闸拉下,水龙头关了,还有煤气阀。我们背着旅行袋出门,在电梯里有说有笑,就是那种一起去旅行的、最幸福的小夫妻。我们如此亲密无间,简直像是某个秘密的同谋。 3 V- i0 ~: N- T' b! ]$ T& z; H

" U( m$ h4 k2 p+ E  我们搭的是机场快线大巴,车上人头涌涌,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派喜庆,仿佛大家不是去旅行,而是在牢里蹲了十几年,如今重获自由。叶子薇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饭姐,笑说迟到的那一对,要罚在大庭广众接吻。
1 [0 C4 y* s6 x- |. D  叶子薇的语气欢快而自然,像是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越过她的脸庞,车窗外阳光明媚。就把所有不悦当成一场梦,因为现在,你有义务要快乐。
6 H- M# S$ m5 ~0 a6 Q$ ~; [; j  大巴轻快地到了机场,我们拿好行李,挤下了车。你预料到国庆节的机场,应该是有很多人的,但你仍没想到竟会是那么多,多得操蛋。 ' L/ g' q" t$ p% e: Q
  每个乘客都步履匆匆,一副来者不善罢甘休的样子。有一种人流是无痛的,而我眼前的这种人流,有坚固的箱角和细高的鞋跟,会把你弄得很痛。
" e" K% _+ x; f5 K) q1 b+ c' n  叶子薇皱着眉头说,哇,好多人哦。
( [" c  O* H; E  我牵起她的手,一边朝里面走去,一边笑道,这说明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居民经济水平的上升,打飞机的次数有了极大飞跃。 4 d8 p. \4 g) n& \
  她正要掐我的手背,我们却听到一把浑厚的男声,喂喂,胸哥胸姐,我们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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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7:55 | 只看该作者
我循声看过去,除了那一对狗男女,还能是谁?他们没有穿上次的情侣装,而是换了另外一套情侣装好一对活泼可爱的米老鼠,饭姐就不说她了,饭哥多大年纪了,拜托你成熟点好吗? $ D" l3 M& G6 F8 p/ F, m/ R4 ]" J
  当然了,这些话我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相比于他们而言,我跟叶子薇这一对,要算是更为低调、更有心计的狗男女。 - o* E2 a& l# Y+ E4 T! [& ?
  饭姐指着我们,大笑道,你们慢到,罚你们啵一个!
" O5 i! |3 F2 @  e, L' M; o7 Q7 a) @/ F& T( \: l
  我笑道,好啊,子薇啵你,我啵饭哥。 * ]* `3 ]# p& m  k0 ^" P2 W
  饭哥凛然道,别搞我。 4 A- N# N+ |3 Y, U6 T0 m
  叶子薇飞速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饭姐说,切,没意思,算了算了。
! ~8 d; J  Y" X. a5 J% H  我抬起左臂,看着手腕上那不存在的表,抿嘴点头道,时辰已晚,我们赶快搭飞机去。
7 X2 i8 }9 h' r  接下来,我们两对男女说说笑笑,步入大厅,找到航空公司的柜台,排队办理登机事宜。叶子薇跟饭姐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两个男眷夹在队伍中间,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我们努力想变得熟络,各自找了些话题,聊了几句,又都半途而废了。
% m& ~6 x! p& t9 s  I' v/ k* ]6 G$ u/ @4 A' u/ d" N" Y. R
  终于排到了柜台前,我们换了登机牌,托运好行李,然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到登机口找位置坐下。叶子薇跟饭姐继续热烈地八卦,饭哥全神贯注地玩弄PSP,我也只好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一本小说月报。
% U" @( |0 b/ C/ f$ x4 P  饭姐的视线飘过来一下,然后一半鄙夷,一半好奇地问,胸姐,他爱看那种没营养的书啊?
0 V' i* A; a. \. o3 s% _  我翻页的动作为之一滞,心里非常无语。没错,小说月报是很不争气,总拿一些莫名其妙的家具图来做封面,让别人误会也是难免。她有可能是误会了,但也可能,她确实认为文学“没营养”,而那些狗血淋头、奇技淫巧的明星八卦,能带给她更高的精神享受。 ; D4 b* D$ J  F. k1 C
  我多么想站起来慷慨陈词,捍卫文学的尊严,但同时我又知道,即使我面红耳赤,费尽口舌,最后换来的,可能只是她面无表情的一声“哦”。
3 u1 S$ l6 |. M) e6 g' R3 n4 t9 p  那好吧,我转过身去,尽量让自己投入到小说里,胸口却仍有东西堵着。人一旦有了想捍卫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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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8:16 | 只看该作者
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从容地上了飞机,分成前后两排,从容落座。飞机从容地在跑道上滑行,我从容地紧紧抓住扶手,有一滴冷汗从容滑落。 : g$ Z) E; ~# K: i1 `* S1 |) R6 P
  好吧,我承认我稍微有点恐机症。
! Y- q0 }! R$ X( q  不要跟我说什么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这一定是航空公司编出来的谎言。忘掉那些狗屎统计数字吧,相信人类对危险的直觉。我每次坐飞机都有种植物神经紊乱的感觉,而我从没见过有人骑三轮车会脸色苍白,冷汗直飙。 / A3 ^9 d- b6 g) I. u4 U7 h* l
# H2 O3 A; E( `) ~
  试想一下,你乘坐着一个冷冰冰的金属制品,以那么高的速度飞翔,脚下是一层铁皮,再往下是三万英尺的高空。最让男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危险的庞然大物,根本不由得自己掌控。你的小命捏在机长手里,万一他老人家活腻了呢?
: q% P% L$ O* K( C, M  机身明显地颤抖了下,估计是脱离跑道,开始起飞了。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听到耳边温柔的女声,叶子薇问,云来,你怎么啦? : E' o, N  K' G  W
  我吞了一口口水,勉强笑道,没事。 . T  C! v$ z, a7 L" p, i; z
  叶子薇拿出一张纸巾,帮我抹去额头的汗水,好笑道,没想到你还怕搭飞机哦,大男人。
5 {0 G/ p! B+ t  我分辨道,这有什么奇怪,打飞机不会搞出人命,搭飞机可说不准哦。
3 T- ?% _& `+ `# Q4 e, R3 S  s5 [9 H  她捧起我的右手掌,在我手心轻轻抚摸,安慰道,放心啦,算命的说我是生儿子的命哦,现在儿子都没生出来,我们怎么会有事? 2 B  G  U. }4 {
  她又笑着说,那个算命先生很灵的哦。 $ {5 P5 c7 O- e5 I2 Q
  我用左手去摸她的小腹,说,那你怀一个哪吒吧,三年内我坐飞机都要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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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8:46 | 只看该作者
或许是托了哪咤的鸿福,一个小时后,我们平安降落在厦门机场。去鼓浪屿是要搭渡轮的,而码头离机场还挺远,需要搭计程车过去。
$ A4 x$ e2 R  \+ O( D" I& W  按照之前所作的攻略,从机场到码头有两条路,其中一条路横穿市中心,比较近;另外一条则是环岛路,远一些,但可以看到沿途风景。比较远的路,当然会花比较多的路费,但既然我主动坐到了前排,饭姐饭哥也就没什么意见。 8 L) k1 v1 v" c# I, H' Y4 E
0 @4 P7 G0 S) p2 P+ f
  的士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颇为健谈,一路上滔滔不绝,为我们介绍厦门的风土人情。路上最值得一提的是针锋相对的两个巨型标语,我们这边的是“一国两制,统一中国”,金门岛上的是“三民主义,统一中国”。 6 A/ v: P% M& |9 K4 [7 l
  我回过头去,微笑着对后座的三人说,在这里,我有一个不伦不类的比喻,其实海峡两岸,就像是因为吵架而分手的恋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男女双方对同一件事的描述,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所以旁人决不能偏听偏信。
* p. E- H% Q/ h. |$ z5 M  原本笑闹着的三个人顿时冷了下来,饭姐勉强笑着说,这个比喻确实挺…… 6 }" h7 V& C  g/ b3 N
  饭哥接上道,不伦不类的。   ]5 }) T' y* z+ q

; p4 }8 l% G: m  s5 h' o  叶子薇摇头笑道,你啊,就是乱七八糟的书看太多啦。 & ~* y, z* R" n' W5 E3 C0 o
  过不多久,我们就到了码头。付了的士费,我又自告奋勇地去买船票。刚刚走了一班渡轮,所以我们又要坐下来等候。此时的情景,和两小时前在候机室差不多,两个女人在八卦,饭哥在把玩PSP。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背包,想要拿的是书,最后摸出来的却是一包烟。 2 `: O  S" J# M3 h# X
  我站起来对他们说,我出去抽根烟。 + x+ ^% w" X) m4 x) U* v  x7 _
  原来读书和吸烟一样,都是一种恶习,会让当事者上瘾,并影响旁人的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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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9:06 | 只看该作者
我们订的酒店在鼓浪屿的西边,要坐渡轮环绕大半个岛,从一个小码头上岸。渡轮接驳的地方像一座烂尾楼,只有空荡荡的骨架和楼梯。被海水常年侵蚀的部分,布满了如同疮疥的贝壳。 3 A9 a! ]4 c7 V; l  Y8 q! F; [3 a( \
  这间酒店跟热闹的购物区相隔甚远,在这人头涌涌的国庆节,勉强算是一个幽静的所在。酒店大堂前面的院子里,有一株巨大的榕树,枝繁叶茂,气根密布,活过了多少年的历史。
! g! w8 u4 {( G, ^, x! _5 Z  我们四人在大堂登记入住,然后便跟着服务员上房。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古色古香。楼房只有五层,电梯欠奉,楼道狭窄,我们走过一间间客房,木门上油漆斑驳,门楹上甚至长出了小小蘑菇。 0 `0 H$ P3 j8 J) Y. g4 A& }5 {

8 U; q" g8 t% h7 V: s0 G4 w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穿越了,空气里充盈着八十年代的味道,就像我们小时候偶尔去过的招待所。嗯,这其实是一段怀旧之旅。
! G. p: ]- z3 N( D* l1 \: t1 }# G  我跟叶子薇住在408房,另外一对在我们隔壁。两对狗男女约好外出的时间,然后就各自进了房间。我们房里的家具和布局,都是表里如一的怀旧,不过拉开窗帘,倒是有无敌海景。
' V8 s+ P: j% }3 m& L  叶子薇刚进浴室洗澡,我便听到了敲门声,打开来一看,却是饭哥和饭姐。饭姐兜头就问,你们这里有热水吗?
( Y8 t8 W5 v* r; z, a& L5 e8 z  我问了下浴室里的叶子薇,她说里面一切正常。那就是409房的供水系统出了问题,十月份的厦门不算热,但女士们还是不愿用冷水洗澡。 : O" u$ J2 ?, E$ X) x* u
  于是我们一起到楼下大堂交涉,一开始是饭哥饭姐齐齐上阵,得到的答复是,抱歉,请耐心等候,我们会在今晚之前修好的。 3 ]1 M/ B' t/ D. R) T9 ^: v
  这时候我决定出卖男色,以我俊朗的面容,不俗的谈吐,征服柜台里面的小妞。果然,经过几分钟的据理力争,我得到了不同的答复。那位小姐带着甜美的笑容说,先生,请您往旁边站一点,不要妨碍其他客人。 / L  a6 D6 H4 L) k3 v! m& d. x* a
  好吧,我的优点是帅,而我的缺点,是帅得不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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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楼主| 发表于 2011-4-9 07:59:32 | 只看该作者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饭姐也到我们408的浴室洗。洗澡对于女人来说,是一项耗时巨大的工程,所以等到叶子薇洗好,饭姐进去之后,我已经饿得有点灵魂出窍了。
  a& t; X, J' D6 R% B! v5 [) I3 c" E  饭哥躲在409里玩PSP,我跟叶子薇站在窗户旁聊天。海的颜色很好,她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温暖气息。
& f$ Q- |$ Y0 N# v& k& G9 x3 R  我突然捂着肚子,大叫一声,啊!
. H7 t9 Y1 H. C2 i& r  叶子薇吓了一跳,问道,云来,你怎么啦? & C; E4 G9 m5 C
  我皱着眉头说,惨了,我的胃正在消化它自己。
7 u# R, C2 t) \2 _. |* W& x, h
; n6 r0 b9 V8 N: i  她嗔怪地打了我一下,又问,我包里有些无糖饼干,你要吗? 4 w( X/ y# J4 Q# F8 S; x$ w# p) Q
  我表示不用,然后抱怨道,刚才怎么不让饭姐跟你一起洗?节省时间。
& s  D! J5 |  I9 E8 E0 X7 j5 x' `  她撇嘴说,咦,这样会很怪吧?
* u5 h# Y7 }4 B2 |( Q  我说,有什么好怪的,很香艳啊。
/ s* ^9 f4 p6 H- F  E1 G& u  叶子薇却说,那你会跟饭哥一起洗吗? % L/ c4 w; f9 `8 t* c& a

3 ^! E* H+ D( n! W: ~  我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分辨道,可是我跟他不熟啊。 " P8 v+ {  Z  i/ z, L5 \
  她上下打量着我,笑着问,嘻嘻,那等到很熟以后呢?
, Q' U4 c5 U* j, V  V7 g  只能怪我想象力太丰富,此时此刻,我脑海中浮现出和饭哥共浴的场景。这幅画面该怎么形容?瘦头陀与胖头陀恩爱共浴,谱写神龙岛温情诗篇?
( j, T$ p0 Y" ]- l  我吞了一口口水,突然就不那么饿了。 3 t; a2 ~9 V2 M" a$ v
! E: D- H0 n" j" f- c) n
  叶子薇却摇起我的手,追问道,会不会嘛? 3 }/ B5 r5 J& X' T
  我咬牙切齿道,不会啦。
# y3 P& z7 |; }# b  她笑着说,怎么啦,怕他看到你的……可爱小牙签吗? 1 _. t. g( O- `
  我正色道,牙签还好啦,起码是硬的,怕就怕是牙线。
4 T) F* v3 Y  W0 }0 w2 k. W( r  叶子薇笑得花枝乱颤,我捏住她的下巴说,乖,小妹妹乖,叔叔今晚帮你剔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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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2:59:19 | 只看该作者
 我们正准备接wen,浴室门突然被推开,饭姐一边走出来一边大嚷,饿死了饿死了。
- d( G# v  b( T  好吧,感谢饭姐的及时出现,不然我可能会因为饿昏了头,咬下叶子薇的香舌。 0 z* t( S! P- h) b
  饭姐走过来说,不好意思哦,让你们等那么久,我们快出去吃……
  X* |8 l! Z* V0 L( ^  她突然惊讶地哇了一声,拿起窗台上的一个小玻璃瓶。这个小瓶是叶子薇用完之后,随手放在那里的,造型像是一支金色的唇膏,插进一小块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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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姐爱不释手地捧着小瓶,嫉妒地说,哇,胸姐,原来你都在用这个啊。 7 k- b; p% [+ B7 @  V
  我打趣道,嗯,这是我送给子薇的,大宝SOD蜜,金装版。 , T6 @# C6 q& ]( N
  饭姐用眼角扫了我一眼,不屑道,什么大宝啊,这是Dior的凝世金颜,一瓶四…… 1 K( a  y3 [# k$ Q2 J5 h6 @
  叶子薇赶忙抢过那个小瓶,催促道,八婆,你不是说饿死了吗?快出去吃饭吧,回来再给些你试用。
5 i4 G9 H3 W( O2 T% z, O' M  我看着她手上那轻巧的瓶子,心里却突然有些发沉。听饭姐的语气,这一小瓶东西肯定不是四百,那只能是四千多了。我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买两瓶的,而她往脸上抹的时候,却是那么漫不经心。 " R: J  y5 G* q# d8 j8 I4 @5 f
  这几年来,她到底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4 ~0 V4 E& `) q) o! A5 S$ J# i2 L
  阳光洒落肩膀,我们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饭哥饭姐手里拿着地图,正在找我们要去的那家驰名鱼丸店。叶子薇抱住我的右手,撒娇说,喂,还在想着那个吗?我又没让你给我买啦……
6 N" h; W" O! o( U: }8 ]  我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又看看眼前汹涌的人潮。我心里清楚,吃饭应该在饭点比较好,我也知道来鼓浪屿旅游,最好避开公众假期,这样人才没那么多。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7 n0 |: f2 F' A, h1 a  我对着叶子薇笑了笑,温和地说,傻瓜,你想太多了。
0 Y' ?; l8 S& t# d  我心里一清二楚,如果是前几年就开始和她恋爱,这段感情可能会更完美。但操蛋的是,现实就是这个鸟样,你想要拥有一些什么,就必须要容忍另一些什么。 / ^, Y7 V# G9 }; W; B! b
  什么时候你学会妥协,什么时候你才真正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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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2:59:40 | 只看该作者
这一整个下午,我们就在鼓浪屿的街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要我说,此地的小吃有些名过其实,就如同此地的风景。或许它们本来都是好的,可惜被这流量过多的人潮稀释掉了。
! _7 g4 J! k3 n1 g7 d  \  我想,岛上蜂拥而至的这一大票人,其实不是来旅游的,他们是来参加一场声势浩大的露天派对,或者干脆想要压垮这座岛,让它沉进海里。
3 h- G3 ?/ C. g8 t% h2 j  只有那传说中的猪肉松,算是没有辜负广东人民的厚望。另有一样好玩的饮品,由Babycat独家提供,名字叫做“铁奶”。我好奇地点了一份,端上来一喝,却原来是铁观音奶茶。
7 U* a  m8 p2 }9 t; H) l5 ^7 g) x5 o  老板,你太有才了。
* ]+ \1 [! W- f- N( c9 A% e  晚上吃完饭后,我们绕着海岸,路过大半个岛屿,慢悠悠走回酒店。 2 I- U* f0 a; K5 Y" Y9 k' R! f
  我们各自回了房间,叶子薇一身香汗,急着要洗多个澡。幸好隔壁房的热水已经修好了,要不然饭哥捧着衣服进浴室的情景,会让我产生不舒服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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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W+ C: T+ X" @. i6 [. S  趁着叶子薇洗澡的空档,我坐在窗台旁边,读没营养又不争气的小说月报。玻璃窗外,一抹月牙懒洋洋挂在天上,别有一番情趣,可我的心思不在那里。月,是小布尔乔亚情调,日,才是劳动人民的正经事。
4 V7 ^7 [9 k3 p& P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叶子薇坐在床上,咻一下关了电视机。看来今天晚上,她同样充满了革命热情,要和我干一番大事业。我们在床上展开了亲切会晤,当我提及计划生育这一项基本国策时,她却甜蜜地笑着说,不用,我不准你用。 + P4 P  \0 I6 l4 _% g. W
  看起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把对方推倒的暴力活动,分分钟搞出人命。 7 ?: j6 S- f4 ?* _" q2 D$ P: b
  好吧,事已至此,就让我们狠狠地把革命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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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3:00:01 | 只看该作者
在家的时候,我们总是循规蹈矩的,可能是陌生的环境,反而让人放开了。这个鼓浪屿的晚上,我们从床上转战到了电视柜,然后又杀入了浴室。
1 @" C- c9 b' @  我让叶子薇趴在盥洗台上,自己站在后面,双手扶着她的腰。大理石是黑的,凉的,偶尔摩擦着两朵小红花,却是那么的热。我们可以从镜子里欣赏自己,这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姿势,有助于了解是谁在革命,谁在被革命。 3 H; _4 f( g8 ~0 p; H0 f# x7 o( l- E8 m
  因为怕空调太冷,我之前就关上了浴室门,又打开莲蓬头,让热水洒在浴缸里。如今浴室内水气蒸腾,镜子逐渐变得花白。我不断命令叶子薇,让她用手擦去镜子上的水汽;这一种支配的过程,让双方都感到兴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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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3:00:56 | 只看该作者
突然之间,有一股淡淡的腥甜,钻进了我的鼻腔。我疑惑地低头看去,地板的白色瓷砖上,正滴答绽放着几朵红色小梅花。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叶子薇当然不是c女,所以这几滴血,只能是另外一种解释。
$ I9 F! W+ ?! `0 [2 A- u& f  叶子薇惊叫了一声,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她惊讶地咦了一声说,早了那么多…… - C- j1 V, n6 j! a) ^
  然后她又回过头来,对我抱歉一笑,说,其实不要紧的。 ; T7 i9 F- L! E3 Y5 p8 |+ X
  但实际上,我对血海翻波没有太大兴趣,所以我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随便清洗了一下,然后又走出浴室。叶子薇显然又要洗澡了,我把自己扔到床上,心里颇为扫兴。 : a. Y( B0 L! ~! _* r
  不过也好啦,至少我不用担心奉子成婚什么的。
& }; ?: T! W1 _3 _  我没等到叶子薇洗好,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回忆,出现在我梦里。比如说,窗外投进来的黯淡月光,充满陈旧气息的房间,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
, L' ?4 a; Y) T& k  午夜梦回,我发现有个女人,此刻正枕着我的胸膛。我睁开朦胧睡眼,看见她长发如水,披在我的肩上,散落在月光之下。半梦半醒之间,我心底暗自好笑,刚才做了个那么长的梦,梦里有许多人和事,竟像过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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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只是梦,好在,我还抱着你。我轻轻抚摸着那女人的背,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
% Q% s4 y. v( t0 D0 c  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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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3:01:20 | 只看该作者
那次军训后不久,我就跟何小璐好上了。 7 i3 z6 h2 V! r: o* U9 z+ o+ _
  一辈子里,你可以谈很多次恋爱,但初恋只能有一次。那应该是简单而美好的,对吧?虽然会带些青涩,虽然,结果往往是伤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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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q, }; {. w% b) f- k& ?  我一直尝试让自己相信,我的初恋也是单纯美好的,但我心里明白,那真的算不上是。 / v# l; p$ c$ Z  U- W
  何小璐,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她是隔壁班的班长,团支部书记,预备党员,年级前五名,绝对担得起“品学兼优”这四个字。
. f5 c8 P; h) g! x  她的家庭其实并不幸福,父亲早年因病去世,母亲改嫁,继父是农机厂的下岗工人。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样的身世,养成了何小璐争强好胜的性格。她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离开这个破烂的县城,过上更好的生活。
+ j9 K- f% Q/ Y: ?, w  后来叶子薇对我说起,在军训的时候,她跟何小璐分配到了同一个宿舍,并且无意中提起了对我的好感。而正是从此以后,何小璐对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我想,这两件事并不是没有联系的。
! h  ~& N" U" Z: p5 ?- {, A6 z. m  无论如何,回首往事,我不愿意说成是何小璐主动勾搭我,因为那样的话,会显得我的动机非常可疑。仿佛我之所以开始初恋,不是为了追求真爱,而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结束c男之身,等等琐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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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就让我这样总结,当年的那一对少男少女,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然后就勾搭成奸。
0 \' X! R# x* r  我们的第一次kiss,是在中午学校的单车棚里。或者用“吻”这个字眼,有点抬高了那个动作的技术含量。当时我们毛毛躁躁的,又害怕被人同学看见,所以从技术上说,我们只是把舌头塞到对方嘴里。 6 J$ v* o* J+ ~" a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中午寂静无人,操场上的阳光白得炫目,还有知了铺天盖地的聒噪。实际上,那应该是十月中旬的某一天了,我不禁怀疑,树上真的还有知了吗? 0 P' Q8 u6 f, @4 d7 M; H: O
  人的一生,只有回忆是属于你自己的。可是就连回忆,也是一副阴森森的脸色,处心积虑,时不时要骗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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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3:01:48 | 只看该作者
初吻后的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去了学校附近的小网吧,跟南哥一起玩星际。那天刚好小川也来了,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打五家电脑,用的地图是Big Game Hunters。
" N5 I  Q; n: _7 K$ u. y+ q  南哥惯用的是虫族,他孵了一大堆口水怪,一边指挥它们蜂拥而上,一边大唱张信哲的歌。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 Q5 ^# e4 [1 a2 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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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盘的间隙里,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喂,跟你们讲,中午我亲了何小璐。 ' i1 `. y8 G: X6 B' B$ i5 E7 ~
  小川瞪大眼睛问,不会吧? . J' O4 G6 u  j
  我心里暗自得意,虽然南哥声称他在初二就破了处,但小川一直没谈过恋爱,而且,接吻对那时的高中生来说,该算是一件新鲜刺激的事。更何况,对方是一个人所周知的好学生。
3 K8 E4 S& v- A) A4 O8 \; ?- v, H9 _  跟“好学生”做“坏事”,就好像是在对抗老师,学校,甚至整个教育制度。无论是哪一代人,在躁动不安的青春期,都有些反社会的叛逆心理。 0 y) c2 ]. Y- {6 |) o* n  q. \
  南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关切地问,年轻人,初w吧? 1 M9 s, g- z' j; s% S5 m9 E1 G! C
  大概是爱面子吧,我毫不犹豫地说,不是。 ) E3 [9 o. b- _# r
  南哥点了点头说,那还好,要不你就亏了。高三那个长毛,你知道吧?他好久前就跟我说过,他亲过何小璐,还…… , s5 T; B# T8 U4 X2 q& {
  我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南哥注意到了,赶忙打住。 / V  o; R9 @( R' ^$ j# P
  胸腔里充满了巨大的情绪,好像快要爆炸一般。愤怒、耻辱、嫉妒,还有些别的什么,这是初恋男人独有的体会,复杂得难以用语言解释。 $ F5 ~8 }4 _9 s) r
  何小璐中午明明说过,那也是她的初吻,她为什么要骗我?她怎么可以骗我!难道她当我是傻子吗? " Z# C; R2 S2 p2 H4 Y  n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现在就找她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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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3:02:06 | 只看该作者
那个傍晚,我在何小璐家的巷口徘徊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没敢进去。算了,明天再说吧。
* i* s6 a4 u# _' G4 [  骑单车回家的路上,每户人家的厨房都飘出烟火气,而我心里满是屈辱。我把自己想象成悲剧里的男主角,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或者别的什么。
% U6 v. ~# c- e; x$ I8 ^  我骑着车在大街小巷里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撞到人。风很大,吹得衣领啪啪作响,那时候的我们啊——奔马闹市,年少轻狂。
' y/ \4 ]! ^1 i$ q" L6 {: w  我回家吃过晚饭,一个人躲进房间里生闷气。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小县城里的高中生,根本不会拥有手机。那么,打电话去何小璐家里?她妈跟黑山老妖似的。总而言之,我无法联系到她。
  _! P7 y& u" F# ~  我坐在密闭的房间里,胸口的那股怒气,渐渐腐烂变质,化作带毒的汁液。我恶狠狠地想,明天一定要揭穿她的谎言,然后,我要用最轻蔑的语气,跟这个女人绝交。 6 \0 ?; T* V  z& m* A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按照之前的约定,我来到一座老旧的石拱桥旁。由于河流改道,河水已经不再从这里流过,桥下的河道变成一大片草地,每天下午都有人来踢足球。石拱桥的几个桥洞里,有一间小小的剃头铺,还住了几个拾荒者。 0 }" {! k7 E. U  H1 s4 [
  我把单车靠在桥下的河床,侧坐在后座上,向何小璐来的方向张望。她终于来到的时候,比往常迟了十几分钟,这更点燃了我心里的怒火。
4 F; P/ G5 G6 `( M  我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通。我把昨天南哥说的话,用最尖酸的语言,变本加厉重复了一遍,还加了些更进一步的想像。 / y0 h& ~3 _+ b# v' y; ~- V/ R  o2 F
5 O+ k5 u* y; n! N
  何小璐脸色苍白,嘴角不住颤抖,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在指责的空隙里,看见她白皙而瘦削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掰着自行车的把手。
# k) x4 ~' _, {# a& a, [0 H5 Y  最后,她终于哭了。眼泪顺着她的脸流下,然后一颗颗掉到草地上。远处是皮球发出的空洞的嘭嘭声,而她身后的桥洞里,炊烟袅袅。
# ?0 a1 k( A* A5 K: t  她哭了,她因为我而哭了。认识到这一点时,我心中的愤怒突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奇妙的满足感,甚至激发出一种保护的欲望。我几乎立刻想把她拥进怀里,这个倔强而柔弱的女人,我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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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03:02:25 | 只看该作者
何小璐无声地抽泣着,我抓住她的手,她却硬生生抽了出来。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哭,心里既满足,又担心。 ; y5 b- z! u5 O0 o; X
  后来她终于说话了,她说,邓云来,你要跟我分手可以,但不许你侮辱我。 - C9 e5 m7 A% J4 p6 a! `  [) X. k
  何小璐是这样解释的,没错,有那么一回事,但那是未经她同意的一吻,而且只吻在她侧脸上。而我所说的后半部分,那些更丰富、更龌龊的内容……
+ ~/ b, l7 A2 [3 A  她狠狠注视着我,一字一顿道,邓云来,你要我的c女吗?给你。 8 _3 ?' ~' j0 a

! Q! G" Y3 o: D( r  这时候她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泪痕,却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像个女烈士。
  d2 u7 T) z. z$ t  我口干舌燥,张了几次嘴,最后用叛徒般的虚弱声音说,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 a' [2 A* S$ U3 }2 X* R  何小璐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敢吗?
6 E0 a2 b7 G4 j- R+ c1 w1 ?  我无话可说,再去抓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反抗。我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她是被冤枉的。我是多么愚蠢啊,竟然不相信自己心爱的女人?
& c) A3 F! M$ _5 i$ @  直到多年以后,我春节回老家,重新遇见了长毛。那时我大学毕业了两年,跟何小璐早已分手,而长毛是一间小网吧的老板。他高中毕业不久,就娶了个北妹做老婆,现在有一儿一女,都会打酱油了。
% [2 l2 G# d5 Q0 n3 n- b: D. ^  他当年郑伊健式的长发,已经稀疏得不成样子。我坐在网吧收银台里,一边喝他泡的功夫茶,一边说起高中的事情。
% |& g" R9 U4 U- j% m  我们提到了何小璐,长毛说,当年确实是跟她接w了,还做了一些别的事情,总而言之,只差最后一步了。我端起一杯茶,嘴上笑着,心里却隐隐作痛。
' D$ O0 o+ f; ], e7 S' t; L' r" [  是的,甚至到了那个时候,对于那一段初恋,我仍没有完全释怀。我只好说,女性在身体和智力上的发育,都比男性早了很多。 3 w" \3 {$ l0 }! V' H' w
  绿茶涩口,我一饮而尽。女人啊,你们的共同语言,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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