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梨挂枝时,59岁的周金根拿到了一笔5万元的贷款,年息没超过7厘。 在村后山地种了20多年蜜梨的老周,这辈子压根儿没想过能从银行借到钱,但这次凭着一本还没“捂热”的房产证,老周把贷款这件事情,做得比摘梨还“顺溜”。 房是旧的,房产证是新的。 从今年3月开始,桐庐县政府在其下辖的钟山乡仕厦村进行房产证试点发放工作——老周住了30多年的平房,第一次有了当地建设局盖章落款的红色房产证。 作为此项合法财产的权益延伸,桐庐方面允许持证农户把房产抵押给当地的农村合作银行,桐庐县委常委、副县长王金才对此的解释是,“我们的出发点是解决农民融资难问题,鼓励农民创新创业,也是建设美丽乡村的试验和探索。” ; @+ u8 U6 {( l/ A7 h2 Y; O
“意外”的贷款 1982年,老周的第一个女儿仙勤出生。 也就在这一年,老周借了些钱,盘下了村里闲置的仓库,量了下,有140多平方米,“花了2000多块,在那时候是很贵了,出一天工才5毛钱。” 虽然房子是向村委会买的,但那时候连城里都没有“商品房”的概念,老周也和多数农户一样,不记挂土地证,房产证那是更不用说了,简单打理了下,就搬了进去,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儿。 时至今日,老周的第二个女儿晓勤也出嫁了,连外孙女都有了,门口一副褪色的对联,“愿闺女万事如意,祝佳婿前程似锦”,倒也表达着他现在最率真的想法。 但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老周还是闲不住,这么把年纪还在村里承包了25亩山地,每年种上远近闻名的钟山蜜梨,一岁一枯荣。 种梨需要成本,去年手头紧的时候,老周跑了趟弟弟家,去了趟舅姥家,拼拼凑凑,借了3万块钱,前脚蜜梨刚收走,后脚就还了借款。 但今年老周显然不用在钱的问题上这么“心急火燎”,“5万块钱和银行借了两年呢,时间长着,接下来要买化肥了。” 在整个仕厦村,老周家的房子已算“古董”,这更让老周觉得这本红色的房产证“很值钱”,“本来房子住着就住着了,谁想到还能贷款呢?”老周说。 就在前年,仕厦村村委给老周的房子粉刷一新,白墙黛瓦,在整片排屋般的农居房中,倒显得十分雅致。
! T$ b) W6 N I7 s+ }4 B 诱人的房产证 老周顺利的贷款经历,正是此次桐庐县试点房产证发放所希望看到的样本。 在过去几十年间,桐庐从未在此项工作上有过正式的官方尝试,负责此项工作的王金才副县长说,“我们就想把农民的房子价值最大化,哪怕是五万块、十万块,对农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 D& [# k4 E! s8 J 一张房产证盘活一栋房 但要理顺这几十年留下的问题,也是颇费周折。钟山乡乡长邵黎明说,“‘建新不拆旧’的违法建筑是肯定不能办理房产证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但超过几个平方米的房子怎么办?拆几个平方米?整幢房子都倒了。” 鉴于这种现实情况,钟山乡想出了一种符合实际的办法,在房产证上,注明农户的超建面积,并要求其在今后征迁时,无条件拆除,并放弃超建部分的补偿。邵乡长说,“即便是这样,也是做了大量的工作,不然肯定做不下去,毕竟是一个新事物。” 除此之外,桐庐县政府还和当地的农村合作银行进行了积极的沟通,才得以让贷款顺利发放。王副县长说,“没政策上的支持,银行也会有顾虑,这个可以理解,好在农村合作银行为农服务意识很强,能立足于农村实际进行改革和探索。” “以前农村里办个贷款有多难?贷款门路还不多,现在算是把沉睡的资产变成了资本。”邵乡长说。 事实上,59岁的老周已经站在了快不能贷款的门槛前——对银行来说,60周岁是一条“硬杠杠”,到了这个年龄,银行通常就不再会对自然人发放贷款。 好在老周还是踏上了最后一班车,截至7月底,桐庐农村合作银行已在县境内发放农村住房抵押贷款4300余万,成为助农帮农的一个重要融资渠道。 “现在村里很多人想办房产证,都知道是个好事。”老周说。 V# w; { `8 C- {
一次不止步的试验 仕厦村有390多户人家,目前发放了31本房产证,其新一轮的房屋权属登记公告,已经贴在了村口的阅报栏里。 在农村房产证发证率仅为2%的桐庐,仕厦村的试点工作虽然看着缓慢,但已相当出色。 邵乡长始终认为,“农民离不开土地”,办理房产证在感情上满足了农民的土地情结,同时也会解决相当一部分农户融资难的问题。 对于桐庐在农村房产证上的试点发放,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长杨建华也是直言不讳,“这相当于承认农民的财产有了物权性质,可以抵押、可以贷款、可以融资,这种试验符合中央倡导农村改革的方向,是农村建设中的一次进步,体现了农村深化改革的趋势和选择的路径,甚至为今后农居房上市流转提供了前行和探索的基础。” 就桐庐而言,以仕厦村为样本的房产证试点工作,恰似一次没有设计终点的试验,将在桐庐境内所有的农村进行推广,而抵押贷款只是前行中的第一块试验田——“给农房办理土地证和房产证,将是农村改革一个大的方向和趋势。”王副县长说。 (杭州日报) * W9 F5 U* G, n"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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